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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開始釣魚的第四十六天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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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王這個媽寶男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。

不管寒江雪失不失憶,他都能從人群中一眼就精準認出對方,那癡肥的身軀,滿月的臉龐,無不像小山鐵塔一般的紮眼,想看不見除非眼瞎。

甚至寒江雪想很不厚道地說一句,幸好淮王的原形不是龍,不然以他這份尊榮變成龍,那怕不是要破滅不少人對龍族的幻想了。曲線優美的東方龍原地變成西方大蜥蜴,騰雲駕霧變成了怎麽都撲騰都飛不起來……

求放過。

至於淮王的原形到底是什麽,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的,不只寒江雪這種失憶人士不知道,連聞嘲風等長期盤踞雍畿的陰謀家、野心家也不知道。

因為從還是皇後的錢太後懷上淮王開始,她就費盡心思地封鎖了與兒子原形有關的消息,其刻意的程度、劍指的目的,就像是桌上的燈盞,明擺著——你不能說淮王是龍,但你也不能說淮王不是龍,那他作為先帝和皇後的嫡子,他就有資格繼承大統。

俗稱薛定諤的龍。

朝中自然有人不會同意被錢太後這麽簡單地糊弄過去,他們早早未雨綢繆,在身為五皇子的淮王還沒出生前,就開始頻頻上書請求先帝公開錢後之子的化形宴。

除了滿月宴、抓周宴以外,對於大啟的小朋友來說,化形宴也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存在。

當然,也有家裏不愛大操大辦,會直接跳過這些宴會的,好比寒家。寒江雪出生當年情況特殊,寒武侯這個當爹的不在京城,寒夫人意外受傷,寒老夫人又因長公主的死而悲痛欲絕,實在不是個舉辦宴會慶祝快樂的好時機。

這也是寒夫人一直覺得對小兒子有所虧欠的原因,當年生老大老二,她還和丈夫在邊關,條件那麽艱苦,仍一樣沒差了龍鳳胎。反倒是生寒江雪時,明明家裏條件好了,孩子卻什麽都沒有。

不過,也幸好沒有辦,寒江雪一直到今天都無法化形。

若當時寒夫人喜氣洋洋的準備了,卻始終等不來兒子化形,怕不是又要自我譴責,覺得是她懷孕時沒有給足孩子營養,才導致了寒江雪的先天缺陷。

總之,當年人人都在等著皇後嫡子的化形宴,但先帝不知道是出於什麽考慮,並沒有第一時間采納這些諫言,甚至在五皇子(淮王)出生後的前六年,他也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幫著皇後圓謊。

帝後想要扶植嫡子上位的決心,是如此顯眼。

寒江雪無意中了解過這段往事,因為他哥了解過。寒大寒一生為了寫話本取材,攢了一書房的野史趣聞,其中有一章講的便是宮中秘藥,據說宮裏有一種可以改變人氣味的奇藥。不是那種市面上流通的隱藏氣味的藥粉,也不是一時的改變,是徹徹底底、長長久久地把一個物種變成另外一個物種。只要不變回原形,就不會被人分辨出來。

寒江雪無法辨認人和動物的區別,也就不知道這種秘藥的存在是否合理,不過,他哥覺得是假的。寒大在那段與秘藥有關野史的旁邊,特意批註了自己的感想:任何傳聞都不是空穴來風,私以為,皇族有藥不假,只是功效未必如此神乎其神。

也就是說,寒大覺得皇室是掌握著隱瞞氣味的手段的,只是沒有傳的那麽厲害。

淮王一直到六歲之前,都被當作了一條薛定諤的龍。

他之所以沒有一直當下去,是因為在他年滿六歲的那天,由先帝親自挑破了嫡子的身世。

舉朝嘩然。

當時不少朝臣都已經認命,覺得先帝和錢後打算就這麽替五皇子隱瞞一輩子了。朝臣對此也不是不能理解,畢竟先帝的孩子裏沒有一個原形是龍,他想趁機弄虛作假傳位給嫡子,也實屬人之常情。只是有一部分老古板認死理,非要吵著驗明真身罷了。

結果,誰也沒有想到,先帝這個總是出其不意的男人,會這麽驚天動地。

不公布則已,一公布那就搞了個大新聞。在五皇子六歲的生辰宴上,先帝當眾公布了他非龍的身份,並十分利索地下了旨,讓宗室選送出色的龍子、龍女入宮。

滿朝文武面對這個消息,那真是沒有一絲絲的防備,錢後也明顯是毫無準備的,她在七公主努力的攙扶下,才沒有讓自己失態太過。

但所有經歷過那起變故的人,都明顯看到了皇後瞬間蒼白的面容,以及那一聲淒厲的:“陛下——”

為什麽啊?她的眼睛裏寫滿了絕望,陛下不是站在她這邊的嗎?

她知道他們夫妻關系不怎麽親密,更多的是一種公事公辦,可她自問也沒有對不起過先帝啊。她一直尊他是天子,敬他是丈夫,做了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後所能做的,約束外戚,打理後宮,從不會拈酸吃醋,甚至是拼了命地想要讓後宮為皇帝誕下一個龍子。

她以為她的付出皇帝都看在了眼裏,所以在懷了五皇子後,皇帝也選擇了為她遮掩。她以為他們是互相理解的。

把嫡子封為太子,繼承大統,也有利於皇帝鞏固統治啊。

她真的不能理解先帝為什麽要這麽做。

先帝也沒有解釋,只是對皇後丟下了一句:“朕已經告訴過你了,朕沒有在開玩笑,他不適合,你放棄吧。”

說完,先帝就決絕地拂袖而去,再沒有回頭。

不說其他,只先帝看人的這個眼光還是很準的,淮王的性格確實不適合繼承大統,這和他是不是龍沒有關系。先帝沒有選淮王,是大啟百姓之福。

淮王真的被太後寵壞了,他不只是個男女關系混亂的胖子,還是個沒什麽腦子的死胖子。又蠢又毒,最為致命。

寒江雪對淮王的印象很糟糕,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負面態度。

淮王已年過而立,比聞雲幛小,比聞嘲風大,是個標準的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無能中年人。大白天就喝得酩酊大醉已是常態,一步三晃,目無法紀。

但即便如此,他還在不斷地攔著身邊的美女,當街做些惡心的事。叫什麽淮王呢,幹脆叫油王吧,或者慶王,大慶油田。

寒江雪當場就決定跑路,這個擋箭牌,他用不起。

可寒江雪放下簾子的速度還是有些晚了,淮王已經先一步發現了他,雖然喝得腦袋昏沈,但他還記得親娘對他耳提面命的事,好比對寒家的拉攏。

錢太後努力和寒二拉上了關系,仍覺得不夠,就和聞嘲風一樣,她希望能夠借由寒二,搭上寒家的整條線。

錢太後算得上是比較聰明的宮鬥勝利者了,她唯一的敗筆,就在於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。而她自帶老母親濾鏡,覺得自己兒子魅力無邊,但全天下除了她以外,都不這麽覺得。胖的人有很多都很可愛,但淮王卻不在其中。

“三兒~”淮王對寒江雪招了招手,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,但他還在口齒不清地堅持說著什麽。語氣親密,但態度卻是居高臨下的,指使著寒江雪,“過來。”

寒江雪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定位,他過去和這位淮王應該是認識的,不想與傻逼發生沖突的話,就只能忍,虛與委蛇一下。

這還是寒江雪穿越以來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,什麽叫封建主義,什麽叫吃人的階級。這階級就是說,他可以和河王世子當對頭,因為他知道河王世子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壞心。但他卻絕不會在萬不得已之前去得罪淮王,只要他無法一擊必中弄死對方,淮王就可以給他招來無數的麻煩,且淮王會一直高高在上。

這種人真的太可怕了。

而且,淮王如今的態度是已經收斂過的。自先帝去後,他由皇帝的兒子變成了皇帝的兄弟,還是養兄弟,自然再不能像過去那麽肆無忌憚。他還自認為他是在屈尊降貴地拉攏寒江雪。

寒江雪深吸一口氣,這才下了車:“淮王殿下。”

“我們有日子沒見了吧?”淮王身上酒氣熏天,老遠就能聞見,熏死個人,但他還不以為恥,反覺得是什麽男子氣概,洋洋得意道,“走走走,哥哥請你喝酒。”

“我也想啊,殿下,但是真不行,您也知道我的情況的。最近但凡晚回去一點,我爹就要打死我。”寒江雪自然而然就明白在這種時候該找什麽理由最有效。

果不其然,一提起大家長,淮王哪怕喝醉了都帶著懼怕,他抖了抖一身的肥肉,眼神都清醒了不少:“啊,那就下次,下次。”說完,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麽,對寒江雪擠眉弄眼補了一句,“對了,我聽說,你小子上次因為逛青樓,被你爹追了半條街,嗯?我就說你是個假正經,這一失憶,不什麽都暴露出來了?”

寒江雪微微一笑,並不打算費這個勁兒去解釋,只在心裏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,風緊扯呼。

和這胖子哪怕只是當短期的合作夥伴都容易折壽,他惹不起,他放棄。

當鹹魚就是這點好,他從不會勉強自己。

***

寒二寒一世在上了洱普山的當天,就成功半打入了敵人的內部。

之所以說是“半”,是因為她發現山上的勢力不只一夥兒,甚至也許都不只兩夥兒。只是大家看上去比較和諧統一,好像天下反派一家親。實則根本不能細品,就寒二短期內發現的,在這個團夥兒裏就至少有三個聲音。

她這應該算是打入了三分之一的勢力。

這一夥兒人是當地勢力,說話是統一的河內口音,被寒二在心裏簡稱為河內幫。河內幫一手主導了封山,明面上效力於當地豪紳,實則更像一個魚龍混雜的江湖幫派,說的都不只是河內話,而是河內黑話。

寒二能混入其中,一方面是因為她當年為了剿匪,學了很多有的沒的的道上規矩,另外一方面則是嘯鐵衛就駐守在河內。憑著她天生過於優秀的語言能力,舉一反三,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河內游俠。

河內幫是在灰色地帶中起到了紐帶作用的中間人,說得再簡單點就是兩頭拿錢。

一頭,是山上原本就已經在老娘娘廟裏駐紮好的假道士。

寒一世不知道觀裏原有的道士去了哪裏,但她至少可以肯定,如今這些連早晚課都不做的道士,絕對不是正經出家人。

這一夥兒被寒二稱為假道士的組織成員,聽口音來自京城,日常說官話,但總不自覺暴露兒話音。一看就來頭不小,只那個慣愛用鼻孔看人、說話拿腔拿調的態度,就讓寒二夢回雍畿。西城老區那些皇親國戚家的仆從,就都是這副要命的樣子。以為自己主家是皇帝的誰誰誰,他們就也是皇帝的誰誰誰了,自命不凡,高貴的不得了。

另外一頭,則是一夥兒真大師。

寒二主動接下的任務,她和其他河內幫的人,一起下山,去迎來了一位坐在滑竿上的大師。大師穿著非常傳統的道服,繡八卦,擺遁甲,拂塵一掃,仙風道骨。

大師的排場很大,身後跟著眾多的徒子徒孫,哪裏的口音都有。大師本人則說著非常標準的官話,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。可惜,但凡在京城待過幾年的人就都知道,雍畿人說的官話也並不標準。據說在這位大師的隊伍裏,還藏頭露尾地供著一位神靈。

但寒二明確感覺到了這位“神靈”身上的活人氣息,帶著一絲龍氣。

這就很有意思了,因為全大啟的龍總共就沒有多少頭,大多還都集中在了京城,在先帝駕崩時,更是齊聚京城,就沒有寒二沒見過的龍。

所以說,這頭自稱神靈的野龍哪兒來的?

當然,在寒二看來這事最有意思的部分,還是假道士請了真大師上山。既然有真大師,又何苦自己假扮道士呢?反倒是那個大師,每日非常虔誠,他不信洱普老娘娘,有自己的信仰,隨身攜帶金像,早跪晚拜,比吃飯都準時。

河內幫的任務,就是負責促成這兩邊的合作,它們真正的雇主應該是假道士。只不過暗地裏和真大師的小動作也不少。

寒二在巡邏的時候,看到過河內幫的老大與大師那邊的大弟子私會。

寒二現在的每日任務,就是打著旗幟,跟著小隊在山裏巡邏,順便監視河道。

大家在熱烈期盼著誰,已經不言而喻——傳說中的大皇子聞義濟,他會逆流而上入洱普,再像鯉魚躍龍門一樣,從老娘娘廟後的聖泉裏一舉躍出。

“看出問題了嗎?”宋栗妹子也混了進來,只不過她打入的是假道士派,扮做了後廚不會說話的燒火丫頭。在第一次暗中和寒二接上頭時,把寒二嚇了一大跳,在寒二的計劃裏,可沒有這個裏應外合。但宋栗在答應了讓寒二混進來時,就已經想好了,她是一定要近身保護她家將軍的。哪怕只是趕在寒二暴露自己之前,她先自爆來給寒二爭取點逃跑的時間都是好的。

寒一世點著下巴,回答宋栗妹子:“因為勢力太多,所以咱們才好混進來?”

“我是說其他的。”

寒二毫不猶豫地搖搖頭:“那我就不知道了啊。不過,我打算趁夜去看看那個藏頭露尾的神是誰,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太後的人?或者江王?”

江王是唯二不在京城的龍,他和肅王一樣,各有各的事情,在民間很有聲望。

“江王瘋了?親自來殺大皇子?”江王是真正城府很深的那種老奸巨猾,他若出手,根本不會給人留下這麽多把柄。宋栗已經不指望寒二能蒙對答案了,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,“你不覺得假道士這幫人很像是宮裏出來的嗎?”

宮女不好分辨,但那些沒有胡子的太監還是很好認的吧?

“啊,對啊!”寒二恍然,她就說那些人身上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哪裏來的,確實是宮裏沒錯,“所以,他們是太後的人?”

太後對大皇子這個名義上的大孫子是很不喜歡的,寒二當年湊巧救過太後一命,曾親耳聽聞她老人家對皇帝直言,是大皇子要殺了她。當然,皇帝沒信,寒二也沒信。大皇子無端幹什麽要殺太後啊?太後那明顯就是不管幕後之人到底是誰,一心想要給大皇子扣帽子。

宋栗搖搖頭,這事要真是這麽簡單就好了:“太後的人也許有,但肯定不是主導。我懷疑假道士是貴妃的人,至少主事人是貴妃的人。”

不然以洱普山如今的架勢,但凡大皇子不是個傻子,他遠遠看見了就不可能不改道。

寒一世:“???”所以,親媽伏擊兒子?貴妃她圖什麽啊?真讓吼彩衛的冬大人給說對了,就是單純的賊喊捉賊?那貴妃和大皇子可真沒有新意。

宋栗再次搖了搖頭:“如果只是賊喊捉賊,那紫陽道人上山做什麽?”

寒二甚至都不知道大師的法號叫紫陽,宋栗卻已經都打聽明白了。

巧的是,宋栗以前是聽過一些有關紫陽道人的事的。準確地說,是寒大在肅王身邊聽說過。曾有個癲道自稱紫陽,在私下裏見過肅王,納頭便拜,口稱肅王未來必貴不可言。肅王自是不信,讓人把那道士抓了起來。可惜,這道士委實是有點真本事的,當晚就從牢裏跑了出去,然後便再沒了音訊,沒想到會在這裏被宋栗遇上。

“他有本事?什麽本事?仙家法術?”寒二不可思議的睜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。

“……”宋栗毫不客氣的表示,“將軍,醒醒。他若真有仙家本事,當年還用裝神弄鬼的投靠肅王?自己直接撒豆成兵造反唄。我是說他當年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北疆監牢離開,這個還是有點本事的。重點是,有點。”

不是很多。

以紫陽道人這種只找真龍的投機性格,既然肅王走不通,那他肯定是又在幕後拜了個主子的。至於這個主子是誰,錢太後,江王,甚至是皇後都有可能。

宋栗試著站在這個她假設的幕後之人的角度想了一下——她手上有一枚很好用的大師當棋子,她會怎麽做。

自然是派大師去忽悠貴妃母子啊。

寒二恍然:“對頭,對頭,這就徹底解釋通了。”

貴妃和大皇子自己有一套早到的計劃甲,他們以為天衣無縫,實則卻被紫陽道人趁機利用,他和他背後的主子手上有一套螳螂捕蟬的計劃乙。這樣一來,大皇子才會視這些布置為無物,精準送菜上門。

這是個計中計,就是不知道幕後黑手要達成的目的到底是什麽。

“我還查到……”

“你還查到?”寒二要開始懷疑人生了,明明是一樣進來臥底的,她覺得她已經很努力了,也就只發現了有三夥兒勢力混雜。

宋栗卻不僅分析出了這些勢力都分別屬於誰,竟然還能知道別的。

宋栗憐愛的摸了摸自家女將軍腦袋頂上的呆毛:“術有專攻,您這樣就挺好。很多時候,所謂軍師之間的博弈,不過是信息戰,看誰比誰知道得更多一點,準備得更多一點。”她無意中知道的消息是,紫陽道人那邊好像在尋找什麽鎮物,本以為是貴妃那邊得到了,但如今看來貴妃還是什麽都不知道,好操控得很,也就是說東西被別人得到了。

“什麽鎮物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宋栗搖搖頭,“我只聽到了什麽喚醒之類的話,太玄幻了,說不通。那鎮物好像是一把匕首或者簪子。我都不知道這兩者有哪裏相似,但總之,您要是看到類似的東西,記得多留意一下。”

寒二點點頭,開始努力琢磨,這玩意到底能在哪裏。

***

與此同時,遠在雍畿的寒江雪也在琢磨,當初從聞伯爺家裏拿到的兩樣東西,能是哪裏的信物。

匕首在聞嘲風的王府,簪子則被寒江雪無意中拿回了家。

寒江雪當時對聞伯爺藏在白月光畫軸裏的簪子,是非常不屑一顧的,隨手就扔到了一邊,也不知道怎麽混進了他的外衫裏,這才被帶回了武侯府。九日在整理衣物時發現的,還以為是對寒江雪有用的東西,就放在了臥室的多寶閣上。

寒江雪也是這天回家後才看見,然後便意識到,如果說匕首可以當信物,那簪子為什麽不可以呢?卡牌上畫的圖案,只是他們下意識地以為是匕首。可看著簪子折射到地上的影子,不也挺像的嗎?

唯一的問題就是,它到底有什麽用。

一直到寒武侯回來,寒江雪都沒有想通,索性也就不想了。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他爹商量。

夏蓀美以為她已經特意和寒江雪提了他老家的事,寒江雪肯定不會再和家裏人說他從她那裏聽到的秘密。

但……

寒江雪是不會這麽防備他的家人的。

他以前在學校裏看過一個反霸淩講座,印象尤其深刻,影片裏反覆強調,很多孩子在學校裏被小團體欺負時,他們的第一反應往往並不會選擇及時的和家長、老師溝通,也就導致了很多大人甚至都不知道孩子受到了威脅,耽誤了幫助他們的最佳時間。

寒江雪倒不是說他受到了夏蓀美的威脅,這只是一個類比。在遇到自己解決不了、困擾太多的問題時,他自然是要告訴家長的。

還是那句話,他可是鹹魚欸,遇事求個高個子不過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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